【敦煌风】生如火花 翩然而去

　　瞿方业

　　有些人注定要成为永远的传奇——“生时愿如火花，死时愿如雪花”，这片雪花竟然选择自己落下的时间，自由、自主，多么传奇！

　　12月4日，在2024年行将结束的日子，琼瑶在告别视频中说，她像雪花一样翩然离去了。

　　琼瑶大约是华语世界里最知名的言情小说作家了，就如同金庸之于武侠小说。华人世界没有“耳闻目睹”其作品的人估计少之又少——没看过小说的，也许看过影视剧；没看过影视剧的，也许唱过或听过她的歌，最不济也被马路上飘过《几度夕阳红》《在水一方》灌过耳音。

　　自从1963年小说《窗外》出版以来，她的小说、影视、歌曲始终处于顶流地位，数量巨大，传播广泛。她的作品被称作“琼瑶体”，她笔下的女孩被称为“琼瑶笔下的女孩”，纯情、唯美，一再引发讨论。尽管已86岁高龄，但是在许多人的感受中，她仍然青春扑面，和年老体衰没有多少关联。

　　上世纪80年代末，我第一次看到琼瑶的小说《窗外》，就一下子被迷住了，几乎忘记了时间，忘记了课堂，只想一口气读完它。小说还没有读完，就被班里好多同学盯上了，大家很快“排了队”，都想先睹为快。小说描写的爱情纯净美好，令正值青春年华的我们特别向往。

　　此后就到处找她的作品读。那时书摊、书店、租书点到处都有她的作品，每个书店几乎都有一个专门的书架放她的作品，《烟雨蒙蒙》《几度夕阳红》《翦翦风》《庭院深深》《海鸥飞处》《心有千千结》《一帘幽梦》《月朦胧·鸟朦胧》等等，我们读了一部又一部，完全沉迷于她所营造的纯情世界里。

　　也许她笔下的人物确实在现实中少有，几乎不食人间烟火，仿佛只有爱情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，因此，人们一边沉湎于其作品，一边感叹琼瑶式的爱情不现实、不存在。据说一些女孩读了琼瑶小说，开始追求琼瑶式的爱情，结果只能大失所望。这也是她的小说在当时引发争议的原因所在。更加引发关注的是，一些中学生迷恋琼瑶小说，耽误了学业，甚至模仿“琼瑶女孩”谈起了恋爱，一些将琼瑶小说视作洪水猛兽，甚至有人指责琼瑶小说里的“唯情论”对青少年产生了不良影响。

　　琼瑶的作品之所以曾经大火特火，至今仍有人欣赏，其原因就在于她的笔下写尽了各式爱情，其作品无疑是人类对于爱情的最美好想象，特别美好，令人神往。艺术从某种意义上就是人类梦想的折射，是对现实人生的一种拯救。

　　人们怀念琼瑶，就是怀念她笔下美好的爱情，热爱美好的女子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。一度，我们形容某个女孩子长得纯净好看，就说她是琼瑶笔下的人物，而这样的人物，谁能不喜欢呢？也许一些评论家认为琼瑶作品的文学价值不高，但有那么多的人喜爱她的作品，这本身就是其价值所在。

　　今天，这个为大家造梦的人离去了，且让我们再看看她的作品，谈谈她的故事，以此来纪念她。琼瑶不仅写出了各式爱情，她的身世本身就经历磨难，像一个传奇。她的人生就像她的作品一样，曲折复杂，很难简单以好坏来评价，但她给人的感觉无疑是至真至性，坚韧通脱，正如其遗书中所言：“能爱、能恨、能笑，能哭、能歌、能说、能跑、能动、能红尘作伴、活得潇潇洒洒，能嫉恶如仇，活得轰轰烈烈……”

　　她在离世前还劝人们珍惜生命，“年轻的你们，千万不要轻易放弃生命，一时的挫折打击，可能是美好生命中的‘磨练’，希望你们经得起磨练，像我一样，活到八十六七岁，体力不支时，再来选择如何面对死亡。”

　　是啊，如果一个人的人生能像琼瑶一样丰富，那一定不虚此生。尽管她的人生复杂曲折，却始终积极向上，充满了励志色彩，正如她生前曾说：“活一天，就要维持炽热的心。死的时候，要保持没被污染的灵魂，像雪花般飘然落地，化为尘土。这样的人生，就是我要的人生。”

　　琼瑶归去，传奇永驻。